曾主任在求學的階段就曾經擔任佾舞生,直到民國六十五年來舊城國小任教到民國九十五年為止一直負責八佾舞的指導工作。曾主任就像一本活字典,他的記憶就像一部豐富的祭孔記錄片,從孔廟的遷移、祭典儀式的演進,到現在男女平權與古今觀念的折衝。在這次的訪談中,我們就像與曾主任一起進入時空隧道,見證這段歷史的演進。為了讓讀者與我們一同見證,以下是我們詳實的訪談內容:

                                                        

Q1:請問您知道高雄市祭孔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A1:台灣的祭孔是從光復後就有了,而高雄市的祭孔典禮則是從民國35年開始每年在舊城國小的崇聖祠祭祀,直到民國65年全台最大的孔廟在高雄市蓮池潭邊新建完成,祭孔典禮便改在孔廟舉行,這才開始了較隆重(像樣)的祭祀儀式。我的記憶中大概是民國43年吧!在崇聖祠祭祀的儀式比較簡單,只是請聲樂團唱唱,然後三鞠躬就沒了。音樂比較像慶典時的音樂,不像現在的音樂較為莊嚴。但是那時祭祀用的三牲是活體豬、牛、羊,將牠們擺在崇聖祠下方的台階,沒有擺在供桌上。

Q2:那您有參加過八佾舞嗎?是自己想去的還是被逼的?

A2:當然有啊!我還是佾舞生呢!當時挑選的條件比較嚴格,除了功課好、反應佳,身高體格等都是挑選的重點,而且還要從暑假開始就接受訓練。當然被挑選到的學生都有一股榮譽感,這是一輩子中難得的回憶,不是每個學生都能經歷的。

Q3:為什麼會由舊城國小來當任佾舞生?

A3:因為崇聖祠就在校園內,而孔廟也離我們學校最近。孔廟跟我們的淵源最深,所以我們是當然的首選。

Q4:請問您指導八佾舞有幾年了?

A4:從六十五年開始,到今年(民國九十五年),已經30年了。

Q5:請問在您指導八佾舞之前,還有誰指導過八佾舞嗎?

A5:同時有很多老師一起教,大概是民國52年來舊城國小任教的老師,不過他們多半以經退休了。

Q6:請問您以前是怎麼挑選佾舞生的?

A6:剛開始因為學生人數多,所以只挑選6年級學生來訓練。挑選時,都挑反應佳,功課好一點,體格壯壯的,長的比較帥的,不要太胖、太瘦的。那時學生多,才有選擇的權利,但後來學生慢慢減少,我們挑選條件就沒那麼嚴格了。據我的了解在大陸,除了上述的條件外,還要三代清白(就是父親、祖父、曾祖父都沒犯過罪)才有資格參加祭孔典禮。

Q7:以前有沒有想過讓女生跳佾舞?

A7:以前有想過,但沒有實際行動。今年曾望超主任做了一個突破,就是讓兩位女同學擔任節生,這是很大的突破。在以前重男輕女觀念尚未突破時,女生是不准上場的。但自從高雄市文化局長由女性擔任,而糾儀官本由文化局長擔任,男女平權的觀念在現代人心中似乎也不成爭議。不過仍有些站在男女有分的觀念看法的老人不贊成女性擔任佾舞生,這應該不能視為性別歧視吧!

Q8:您指導八佾舞那麼多年,有沒有印象較深刻的?

A8:我們學生都很認真,負責任。當然在炎熱的夏季練習八佾武難免會有中暑的狀況,但他們還是很有責任心的完成任務。有些學生在表演前一天睡不好,擔心自己做不好,所以第二天早晨的精神都不太好,甚至還會突然暈倒,不過他們努力的精神值得學習,這點值得安慰!

Q9:請說一說您指導八佾舞的甘苦談好嗎?

A9:現在的祭孔儀式是經過改良的,比較簡化,只用初獻禮。在簡化以前,八佾舞一共分成三段,有96個動作。學生們暑假就要來練習,但是暑假很多人都請假出去玩、缺席情況很嚴重,常造成進度落後的問題。以前早上6點就要祭孔了,很多人昏倒,記者們就會批評祭孔典禮舉行的時間太早。而且有時候練習時因為學生動作不熟,延誤練習時間,影響到正常上課,時而招來老師的抱怨,不過減化以後,許多疑慮便沒有了。

Q10:以前祭孔和現在祭孔方式有哪裡不同?         

A10:以前的八佾舞從六點開始,而現在改從七點開始。之前的祭孔儀式有初獻、亞獻和終獻,但現在則以初獻代替亞獻及終獻,並以上香禮代表。

最後,曾主任表示參加祭孔典禮擔任佾舞生是舊城國小的殊榮,也是我們舊城畢業生一個特有的經驗。我們也不希望被暫停或是替換,更希望被選上的同學能認真跳,好好珍惜這樣的機會。

  在這樣得來不易的訪談機會中,每一位參與者都展現無比的活力、專注與熱誠,讓被訪問的曾主任也感染到我們極欲求知的渴望,於是跟我們分享更多的回憶和感動。每位小組成員不只從中學到了很多歷史背景和知識,也讓每位組員留下滿懷的悸動,為這次的採訪任務劃下圓滿句點。

               

                                                            

曾望超主任是目前舊城國小指導八佾舞的首席教師,經驗不但豐富,也是校友,國小時期更曾擔任佾舞生。曾望超主任從民國八十七來到舊城國小任教開始,就一直協助曾宏一主任指導八佾舞。直到民國八十九年曾宏一主任退休,指導八佾舞的任務就全都落到曾望超主任一個人的肩上,至今已整整九年。,所以我們決定與曾望超主任連絡敲定採訪的時間,與我們分享訓練八佾舞的甘苦談。以下是訪談的內容:

Q1:主任,您是舊城國小的校友,有跳過八佾舞嗎?就您的認知,過去所跳的八佾舞跟現在有什麼不一樣嗎?

A1:當然,我也曾經擔任佾舞生。在我的印象中,過去的訓練八佾舞都是從七月份就開始練習,還要自己從竹子店買竹筒準備籥,至於翟的話,則是自己撿比較粗的樹枝來當翟。現在是開學後才開始練的,籥和翟則是學校準備。

Q2:您指導八佾舞已有九年的時間,是否請您說說看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

A2:我單獨指導學生練習八佾舞已經六年了,有很多印象很深刻的事情。例如:看到學生都很用心的在練習,仔細地照著動作的節拍揮舞,認真的熟記每個動作,不畏懼酷暑流汗的辛苦,眼光中散發自信與崇古的眼神,都讓主任覺得非常有成就感。

Q3:請您說一說指導八佾舞的甘苦談好嗎?

A3:為避免影響學生課程進度,盡量利用朝會時間,所以訓練的步伐相當緊湊,也非常的忙碌。但是難免會耽誤到原班學生的活動,對導師很不好意思。不過最大的成就感與喜悅就是看見學生跳得不錯時,就會覺得很開心,讓我覺得這次的教導沒有白費了。

Q4:聽說現在的八佾舞有簡化過了,是甚麼時候簡化的?為何要簡化?簡化後,有何差別?您覺得這樣簡化好嗎?

A4:沒錯,現在祭孔典禮所跳的八佾舞有簡化過了。過去八佾舞有三首(初獻、亞獻及終獻),是以古代的方式。現在則以初獻代替亞獻及終獻,並以上香禮代表。不清楚是何時簡化的,約莫是民國八十五年和八十六年的時候吧。雖然沒指導過未簡化之前的八佾舞,但是可以想像指導現在的八佾舞應該會比較輕鬆。

Q5:在我們的印象中八佾舞通常只有男生參加,您認為女生也應該參與八佾舞嗎?為什麼?以後有沒有可能男女生各半甚至女多於男?

A5:基本上主任認為女生也可以參與八佾舞,只是因為古時候男尊女卑的觀念,不讓女性參與祭典活動。但是現代講求的是兩性平等,甚至有的時候會認為女生來參加更好,因為女生通常都比男生更加的細心,細節的問題能夠表現的比男生好。但是受限於場地與時間緊湊的原因下,女生在更換服裝的問題可能會比較不方便,這在現階段而言是一個很大的困擾。

Q6:您覺得八佾舞是不是應該由孔廟附近的學校共同輪流呢?還是您有別的看法?

A6:因為有了崇聖祠才會有舊城國小,更因為孔廟就在學校的附近,舊城國小的學生才擁有全高雄市國小學生中惟一擁有參與祭孔大典的機會。這對學生而言,一輩子只能參加一次或兩次是一種很大的鼓勵。所以這是一個經驗,很難得的機會。

Q7:你認為有關八佾舞的所有問題,包括行政的部份,有沒有需要改善的地方?

A7:在校練習八佾舞的時候都還好,但要帶學生們到孔廟時,一個人帶隊比較負擔不起,如果多一點老師過去的話會更好。但礙於學校經費沒有那麼充裕,在代課方面和學生學習時間上也有問題。加上各班老師如果可以幫忙增加學生對參加八佾舞的榮譽感,相信學習效果會倍增。加上在炎熱的夏日練習,備水與學生緊張感容易造成中暑事件的發生,這些都有待改進。

Q8:指導八佾舞是件相當辛苦的工作,如果可以選擇你還會繼續指導嗎?如果不能選擇是什麼樣的信念支持你繼續努力呢?

A8:因為一定要有人做嘛!剛好我有這方面的才能,可以幫到學校的忙。我認為能做就多做,更何況這是一種文化傳統的傳承,何等重要的工作。假如沒人願意帶還是必須繼續下去。

就在訪談的尾聲,曾主任認為基於知道學生們的想法會更容易指導的原則,想知道大家的看法,要求我們也說說自己的看法和意見:

主任問泰穎:會不會覺得一個月的練習很累?

泰穎說:跳八佾舞的經驗非常難得。

主任問泰穎:會不會覺得一個月的練習很累?

泰穎說:不會啊!其實在課堂學習中有機會能學習到課程以外的事務,感覺很棒。

主任問宥勝;那你呢?正面或負面的都行。

宥勝答:在練習的時候雖然很累,還經過多次實地排練,汗流浹背的感覺不好受,但在正式表演時覺得很有成就。

主任問旻潔:你在旁邊跟著練習,有沒有覺得在前面練習的佾生很累?

旻潔答:因為太陽很大衣服又很悶,流起汗來衣服還會黏在身上,所以佾生很辛苦。

主任問盈驊:那你的感覺如何?

盈驊說:和旻潔想法一樣,覺得佾生很辛苦。也很佩服他們都很厲害能記的起那麼多複雜的動作,恐怕自己要記的清楚都有些困難。

    這次的訪問讓我們充分了解到八佾舞是一個很有歷史而且很受重視的舞蹈。舊城國小的學生擁有這樣的機會是何等寶貴的經驗,我們能藉著參與祭孔典禮,彷彿與千年前的人相連,這種古今連結的經驗,不是課堂中或是電腦網路所能給與的。感謝有機會在這個學校受教,因為老師與各屆學長的傑出表現,讓我們繼續擁有這樣的機會。也希望這屬於舊城國小的傳統經驗能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