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噶瑪蘭正名運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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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瑪蘭「正名」的努力
「Ka La Bu Na Karalan Aiku」（我是噶瑪蘭女婿）這是岳父（偕萬來）教我在族人中自我介紹的一句話。打從六十八年讀到劉其偉《臺灣土著文化藝術》大作後，即深受影響。由一位愛攝影的學生，從最初對原住民文化的好奇欣賞，只大量作浮面拍照；隨著時間感情的的加深，我也成了屏東一個排灣家族的「乾弟」，進而投入展望會（WVT）的山地社工服務行列，在過程中接觸到噶瑪蘭族，由陌生到好奇到認識投入到聯姻而成為「Ka
La Bu」女婿。 日前有幸親睹仰慕已久的劉老（劉其偉）來花蓮，他用「運氣好」來詮釋他的一生。不禁讓我想到在這多變的世代裏，我未嘗不是「運氣好」還能在歷史的時空中與「活生生」的噶瑪蘭族相遇相知，以成為噶瑪蘭一份子為榮！ 噶瑪蘭的呼喚 第一次聽到噶瑪蘭族是在七十二年時，一位豐濱教會長老告訴我住在新社村的是「加禮宛人」，與阿美族「有一點」不一樣，同時也引起我一探究竟的動機。由於當時（未來的岳父）偕萬來長老是計劃區的委員，工作之便我常去請教有關噶瑪蘭族種種，才恍然得知其故鄉在宜蘭，是歷經顛沛流離、活在歷史夾縫中韌性極強的原住民族（在偕長老的鼓勵及信仰的感召下，於是「運氣好」的展開一連串尋根之旅………）。 「尋根探源」原本就是人的天性，可是就在新社這個地方，有一群人父親是噶瑪蘭人、母親也是噶瑪蘭人，村民間彼此寒暄甚至小店購物，隨處皆可聽到用噶瑪蘭母語對談，給人一種純樸而自信的感動。 雖從最早地下出土的文物考古中已證明這個族群與臺灣土地已依存上千年歷史，接著有東方人西方人接觸中留下的種種紀錄描述，甚而滲入原本噶瑪蘭族的時空，從而改變了本族的歷史走向。從（一八五八年）英國人史溫侵所描述的「小船在光滑的水上平靜地划行……登陸的第一座村子……他們非常和善……房屋搭在木樁上……有自己的酋長……。」到（一八九○年）馬偕所描述的「若乘河船划駛，可通往任何一地……旅行於（噶瑪蘭）平埔族村……當人們唱一首聖歌時，總有一群男女兒童加入，使河岸響徹著快樂的調子。」而清朝嘉慶元（一七九六）年漢族千餘人「入侵」當時已有上萬人的噶瑪蘭族。為了捍衛家園，多少本族勇士在竹叢、芒園、岸邊、大葉山欖村下橫躺下自己年輕的身軀。面對土地族人大量的流失，道光十二年（一八三二）年漢人所編的《噶瑪蘭廳志》也以「熟番歌」來反應當時的慘況：「…人欺熟番（噶瑪蘭族）賤如土。強者畏之弱者欺，無乃人心太不古。」甚而出現英人探險家何恩娶噶瑪蘭族頭目女兒，於一八六九年不堪漢人的欺壓，決定與族人共存亡。十一月四日，在限期離去的最後一天，外海天候惡劣，風浪濤天，何恩與卅多名親密的噶瑪蘭族人，搭上一艘二桅帆船，離開他們辛苦建立的「噶瑪蘭理想王國」，原本是從大南澳準備駛向蘇澳，但十於北風狂吹，船失去控制，竟自南行去，最後，發生船難沈沒，只有少數族人獲救，何恩也慘遭溺死。不禁讓人聯想到電影「與狼共舞」的畫面……。 被迫棄守家園冒險跑到後山花蓮的族人仍難逃被驅散的命運。光緒四（一八七八）年所發生的「加禮宛」事件，促使族人再次被流放到花東縱谷及東海岸，新社即是其中碩果僅存的少數部落之一。 歷史的傷痕處處 在如此的時空背景下，噶瑪蘭族不僅在武力的侵害下遭受第一層的傷害，而漢人文化上的偏見及鄙視的眼光（社會污名壓力）更造成第二層的傷害。同樣在歷史、母語、祭典、文化、族群意識，甚至在戶籍上仍可辨認的噶瑪蘭族，竟然被人當成「漢化」、「阿美化」甚至「消失的隱形人」；別人的爸媽是漢族、兒子就是漢族，爸媽是阿美族原住民，兒女當然也是阿美族原住民，可是爸媽是噶瑪蘭族，兒女偏偏就是不能說是噶瑪蘭族原住民。那怕他的戶籍上蓋有「平地原住民」戳記，政府也硬說九族中沒有這一族，而把他歸為「阿美族」，更別說沒蓋「平地原住民」戳記的噶瑪蘭族早就被當成「漢族」看待。日據時期，每年都統計熟番（噶瑪蘭族）人口數，事隔不到五十年，號稱民主改革的國民政府竟然將錯就錯，絲毫不理會族人們的陳情，辨稱「容後處理」，一拖就是五年十年。一個無法讓子女承接父母族名的國家，是否還是一個文明進步的國家？那些承辦「原住民」事務的官員，是否可曾想過他的族別也不過只是承自他的父母；同樣是「人」，為何噶瑪蘭族就不能承接父母的族別，這到底是「那門子」的邏輯?在日據戶籍上註明「熟番」的噶瑪蘭人口數統計，五十年前都能做得出來，更何況邁向戶政電腦化的現代，豈能辯稱「做不出來」？看來真正的關鍵問題是在當局是否真的要讓噶瑪蘭「滅族」。 諸多的疑問、矛盾……甚至扭曲到噶瑪蘭族是與「荷蘭人」混血、是阿美族的一支旁系、是大陸少數民族遷徙而來……等錯誤傳說，更加促使我急欲尋根的腳步。 尋根之旅啟動花宜交流 噶瑪蘭族的故鄉在宜蘭，所以尋根第一站便指向宜蘭。七十五年我第一次踏進宜蘭文化中心圖書館，盡情地蒐集有關噶瑪蘭資料，從中得知全省姓偕的約有八百餘人；並拜會當時「碑林小組」，一開門即看到周家安老師夫婦，當我言明老婆是噶瑪蘭族且尚會講母語時，他們都非常驚喜，因為自從〈最後的噶瑪蘭人〉在報上發表後，他們認為在蘭陽平原上噶瑪蘭人已經瀕臨「消失了」。回臺東後，我也寄上內人所錄的母語錄音帶，周老師立刻回電話質疑是否為阿美語？由於我在阿美部落住過三年，尚能分辨其中差異，於是表示請岳父（偕萬來）親自前往說明，這也造成接連而來花宜兩縣噶瑪蘭尋根互動的開始。同（七十五）年由於歷史博物館將展出由新社出土的巨石石棺，特別由阮昌銳教授邀請噶瑪蘭族北上新公園演出「除瘟祭」（KISAIZU），這也是該祭典消失半世紀後，第一次復振演出，具有歷史意義。記得當時帶隊的陳忠祥代表，原本要以阿美族服飾演出，經過溝通後決定以向臺大人類系博物館求證後的服飾為主（雖然是漢式的噶瑪蘭服）；為免誤導，在沒有更好的標本出現前，不敢貿然自創形式。 七十五年初我參加人間報導攝影營，活動地點選在礁溪鄉，在尋找被報導的題材時，踏破「鐵馬」無覓處，竟然找到「大竹圍」舊社，並與素未謀面的叔叔偕永明、嬸婆偕潘金玉暢談，聽著他們敘說牆上先人遺照的事跡與噶瑪蘭舊社的種種……興奮的激情猶於昨日，叔叔甚至大喊「找到了！找到了」因為在此之前，曾託寄宿的林姓主人，打聽噶瑪蘭族訊息，所得回應是「老人家告誡要問平埔仔（噶瑪蘭族）須帶鋼盔」，可見當時禁忌之深。 深覺噶瑪蘭年輕一代較缺乏尋根之情，與老婆深談後，於七十七年二月廿八日重返先祖家園──宜蘭。希望能將噶瑪蘭族親尋的網路打開。首先尋找祖父偕九脈頭目公印上貓里霧罕社的所在地，經過詳細訪察為今日壯圍鄉東港村而非文獻上的新南村（可見文獻不經田野實訪往往有誤）。 耆老快速凋零令人神傷 在宜蘭最吸引我的不外乎是人民與土地。看著筆記本上一串串從日據戶籍上抄錄或利用各種管道好不容易得到的噶瑪蘭族親人名資料，內心就不免激動，因為每一個名字後面都包含一連串時代變遷下不平凡的家族故事，特別是耆老們口述歷史，更是值得一一詳記，往往他們會說「你要是早十年五年來就好了」。同時各舊社的耆老正以驚人速度凋零，也代表每個舊社歷史記憶的消失，所以，我現在最怕聽到的就是某位敬愛的噶瑪蘭長輩過世的消息。這些長者有著共同特性，在未知問者動機前，他們絕不輕易露出任何口風，但只要獲得信任後，那些封塵已久的噶瑪蘭見聞會三天三夜講不完。例如，在五結加禮宛社曾穿過「番蕉絲衣」的偕老太太就曾對我說過：「你今天若不跟我提噶瑪蘭的事，我將永無機會說，這些必隨我進棺材。」事隔不到一年老太太即蒙主寵召，留下無限遺憾。 在調查舊社時，常會在田間看到無主孤墳或大眾爺廟……等，經探詢這些大部分是當年噶瑪蘭族，在這片土地上死亡而子孫失散未及撿骨奉祀所遺留。每當經過這些地方，一股強烈的寒意便湧上心頭，身為後嗣的我們不知何日才能將「噶瑪蘭正名」？使這些先祖的亡魂以歸屬祖靈的所在地。其實這十年來噶瑪蘭族為了「正名」及復振文化所做的種種，無非也是希望有一天我們「消失」後亡魂得以回到有「噶瑪蘭」名稱的祖靈地，得以安息。若有人問我這十年來投入噶瑪蘭復振運動最大的收獲是什？我一定答「賺到二個兒子。」這也是在噶瑪蘭社會中感受最強的「家（族）才是安身立命的所在，才是力量最大的來源。」至於這十年來種種的人事物過程及感受，實非三言兩語可一筆帶過，可再另文專述。不過深深覺得噶瑪蘭「運氣好」碰到一大群不計代價的關懷者，今日才得以漸漸成為人知的議題；反觀大家也是「運氣好」還能參與「活生生」的噶瑪蘭歷史。也許我們理性或感性的訴求已太多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似乎可以暫時停筆，而將記憶中的族親一一提筆家書問候……，正如劉老（劉其偉）所講「原住民的文化保留，是一種內在的力量，是一份虔誠，不是文字可達到的……並且是由族人自己作決定的……。」噶瑪蘭族不也正是需要這股內在自主的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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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瑪蘭和阿美族不一樣 在91年的十一月一日,我們訪問了一位願意為自己的族—噶瑪蘭族付出一切的偉大人士—偕萬來爺爺,我們一開始問他噶瑪蘭族與阿美族的文化差異,,他說:噶瑪蘭以前在衣著這方面,女的很保守,一定要穿衣服,且是白色的,而老人家則是穿黑色的,如果是阿美族的話,男女則是可以不用穿衣服,在房子方面,阿美族的房間是大間,而且是同舖,窗戶則是由木頭所做的,而噶瑪蘭族的房間則是隔間的,窗戶是由木頭或竹子做成的,且是由牛大便築起來的,雖然一開始會很臭,但一個月之後,臭味也就漸漸消失了… 噶瑪蘭的宗教祭典 而噶瑪蘭族的其中一項文化,就是很迷宗教信仰,族人都很注重祖靈,也很迷信,如果在以前,有一戶人家若死了人,則其它村民要把三天的時間注重在亡者身上,一切的工作都要停止,表示注重亡者,直到第四天才能去工作,如果有人在四天前就去工作了,則收成就會不好。噶瑪蘭族在清明的一個禮拜內,要舉辦舉行海祭,祭祀的東西有豬肝等,豬肝要穿在竹子上,但如果有太太或先生過世的人,要距離50公尺且不能觀看儀式,等到一切祭祀都結束後,族人就會快樂的聚餐,這稱為「海祭」。 和碼偕醫生同姓 在噶瑪蘭族的歷史裡，爺爺告訴我們說﹔在西元1880年到1883的時候，噶瑪蘭族是沒有姓氏的，例如爺爺叫偕萬來，他的小孩就要取名為萬來，可是馬偕醫師到宜蘭爺爺家傳教的時候，發現了沒有姓氏所帶來的不便，因此建議爺爺的爸爸像漢人一樣有姓氏，之後馬偕醫師就找出50個漢人的姓氏，他把自己的「偕」也放進袋子裡，叫族人來抽，抽到的即為那家人往後的姓氏，而爺爺的爸爸剛好抽到了「偕」，因此爺爺的家人從此加姓為偕。 噶瑪蘭的追尋 1983年，爺爺曾去找過姓偕的人家，他去過宜蘭、台東、新竹、桃園等地方找，但之後想想這不是個好辦法，因為爺爺在兵役科工作，因此他寫信給全省縣市鄉鎮公所的兵役科人員，詢問有沒有姓偕的人家，之後有回應的是鶯歌、台北、基隆、台南、台東等地方，共計有170個姓偕的，現在有400個。 第十一族誕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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