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原住民部落,唱唱歌、跳跳舞,吃著原民美食,晚上在頭目家中過夜,會是什麼情形?其實老師也不知道,因為都是第一次,所以都是陌生的,從事前的探勘,到成行,真是花了不少時間,計畫、聯絡,尤其是學生的安全更是重要,看看我們的探訪過程,分享一下我們的成長。
◎尋夢之夜實錄:
漫漫長路-尋夢之夜(2006、12/08)
記錄:小寧、小蓉
中午一點半,我們換好原民服飾中走廊集合,領取睡袋,我們每人都露出笑容,但又有一點怕怕,要在石板屋中過一夜,明天中午才下山,準備了許久把該帶的睡袋、食物、飲用水、山刀、個人背包,拉拉雜雜塞滿了三輛車;小轎車、休旅車、箱型車,在車前照相留念後,就踏上了歸鄉之路。
經過北葉村後,車子進入了彎曲山路,要由海拔50 m上升到海拔850m,雖然探訪舊排灣村不是第一次,但是我們還是像第一次的興奮,只有經過斷崖時是靜悄悄的,在蜿蜒山路中行進約25分鐘,停在廢棄的瑪家國小稍稍休息,再前行20分鐘到達大石壁處,這是以前村民的一處採石場,使用器具;在鐵器進入之前是用磨過的石器敲擊,由於是頁岩在有技巧的敲擊下,是可以採下一片一片,再搬回部落裡,很難想像一間石板屋那麼多的石板,要多久才能採好搬回來,從這裡走到部落預估要40分鐘,從這裡已能清楚看見部落,散佈在對面山坡上,從上到下將近有100m,約有兩百多戶。
排灣村在民國20年(日據時代)人口有1604人,可見部落之大,惟後來因山崩交通生活不便,族人才慢慢遷移到外面,至民國52年只剩87戶528人,而到現在常住人口應不到10人,上車再行5分鐘即到達,遠遠就看到頭目、長老、祭師三人已等候多時,部落入口也燃起木頭煙霧裊裊,三人手中都拿著榕樹枝,地上還橫擺著茅草束,使剛下車的我們東推西擠,不要站前面。
我們下車穿戴整齊整理服飾之後,在老師的帶領下整隊,聽頭目的說明,知道要進入部落之前,先要有人對著部落山神、祖靈昭告有客人來訪,並要驅除外人帶來的惡靈,在長老的監督,祭師的咒語和揮舞的榕樹枝(取其辟邪)下,每個人要揮著榕樹枝,口中唸著:「惡靈!惡靈!走吧!」,過火及跨過芒草(取其鋒利割除惡靈),再把樹枝扔掉,才能帶著乾淨的心靈進入部落,我們亦在頭目、長老的帶領下聯歡、唱歌、跳舞,正式的上了完整的一課。
接著由頭目帶領著我們,踏入部落一面走一面介紹部落的過往,走到部落的司令台,以前有一個大石頭,可以站在上面昭告全村,並可燃放煙火傳遞訊息,但在民國之後被打碎成幾個小石塊擺在原處,頭目也說明了燃放煙火的作用,只要部落有大事即燃放煙火,外圍的小部落就會派信差回部落探問訊息並帶回,長老亦在司令台上對著全村召告有客人來訪,全村要以禮相待,並參觀了金長老的石板之家,金長老也展示了他自編的蓑衣,材料是種在屋旁的蜘蛛抱蛋,並穿著簑衣,拿著原住民的茅和大家合照留念,接著頭目趕回家盛裝,等著我們的到訪。
我們趁著此時,走到崖邊觀看Kapaiwan在哪哩,金長老也告訴學生排灣村的最後人頭架,在下方竹林後方,等頭目準備好之後,我們一行人才拿著行李浩浩蕩蕩到頭目家,一路上我們High的很,直說好像是畢業旅行。要拜訪頭目家是一件大事,首先由長老報告有客人到Qapulu頭目家拜訪,頭目是否要接見,接著頭目以水招待來者,喝下水之後表示水溶於血,以後就是一家人,在我們呈送禮物、頭目致歡迎詞之後,完成了拜訪的儀式。
接著我們在頭目的引導下參觀了頭目家,其屋簷做得很低,頭目笑說是按其身高做的,其實是有兩個意義,一是低頭入屋,是對主人的尊敬,二是防禦,進了屋內先是廚房,接著是客廳及臥房,床舖有分成未婚的、已結婚的,兩者中間是小孩的,而最裡面是老者的床鋪,屋內牆上掛滿獸骨,有羌、山豬、山羊,也有陶壺,屋子中間有一根祖靈柱,柱前是長者的座位,他人是不可亂坐,介紹完屋內一些擺飾後,我們在屋外頭目碑前,綠油油的草地坐下,聆聽VuVu的吟唱,在鼻笛的配合之下更顯得淒美,VuVu和長老亦帶著我們重溫年輕時拜訪心儀女生家中的情形,男生在屋外吹著鼻笛,女生在屋內聆聽,接著受邀入內兩人坐得遠遠的,也不敢正視對方只能偷瞄一下,看著VuVu和長老的神情,好像是憶起從前,在現在一切講求快速的時代,這種保守的約會方式更顯的另類,在我們喊肚子餓之下,結束了頭目家的拜訪學習活動,準備個人餐具,預備晚餐大快朵頤原住民美食。
晚餐設在金長老的家,由原民美食專家李老師掌廚,廚房嘩啦嘩啦陣陣香味吸引著我們,一道一道美食出現在我們面前,雖是最平常的食材如南瓜、小米、芋頭、野生茼蒿,但在李老師的巧手之下,卻是變化萬千,在金長老的帶禱之後,每個人享用了山中美食。
山中的夜晚是那麼寂靜,老師的故事和山下帶來的零食伴著我們,在八點多星星出現了,老師即幫我們上了一課夜觀星象,屋前對著東北方,明顯的獵戶星座就在眼前,適時的希臘神話立刻吸引了我們,九點多從霧頭山後上來了半輪明月,這是我們包括老師都第一次看到月出,遠處傳來三聲槍響,今夜不知又有多少動物要遭殃,保護野生動物雖宣導多時,但在原住民的心中還是認為,打獵本來就是生活方式的一種,所以很難根絕。十點多我們開始講鬼故事,尖叫聲、追打聲,在寂靜的夜晚特別刺耳,居於山中的祖靈原諒我們吧!十一點在老師的喊聲中,一切歸於平靜,山神、祖靈晚安!明天見。
山中的清晨特別的引人遐思,薄霧壟罩著北大武山,朦朦朧朧別有一番味道,六點半在老師的催促下爬出睡袋,到屋前看山,從右排起北大武山、茶埔岩山、霧頭山、井步山(又稱阿猴富士山)、,對面的射鹿部落、奇岩山依悉可見,地圖攤在眼前對照著東方、北方讓我們更加了解排灣村的地理位置,在咕嚕咕嚕的肚子叫聲中,我們結束早上的學習,提著行李準備下一個重頭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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